感谢我多年前不知在何处阅读过的一个哲学片段给了我这个标题，我只能够按照模糊的记忆来还原一个片段：
拥有“灵魂”的公司是可怕的，无法想象一个以盈利为目标的团体拥有灵魂后会做出什么来。
写这篇文章是有感于最近发生的网易裁员事件以及华为的 251 事件，深深地感受到一个公司有了所谓的灵魂之后究竟有多么可怕。其实在对待员工上，很少有巨型公司可以不留下污点；但是这些污点总是那么容易就被洗刷干净了，比如 Google 的报复性解雇员工，Amazon 员工的处境，Facebook 员工自杀……
因为互联网来源的消息真实性和可靠性往往让人哭笑不得，基于时事的评论很有可能在极短时间内就被发现是缺乏理智的跟风。但是这一切或许应该可以让我们开始主动去思考一个问题，谁可以拥有灵魂？
什么是灵魂
如果不从宗教入手，而是在文学的语境下来看；那么当谈到一个人的灵魂之时，那些叙述往往是一种浪漫的语调，其中似乎包含着人性的光芒。过了二十几年了，我大概也开始明白人性的光芒究竟是什么了（可以认为是它赋予所有人类这个全体以存在的意义），对自我的认同有时也会以这种对人类普遍价值的认可为前提。我想灵魂这个概念，可以看作是对一种存在之价值的肯定方式。而且评价一个人具有灵魂时，我们某种意义上是在肯定他具有某种超越平凡的价值。如果将这个概念修饰在那些不是人类的对象上，我想是在肯定它们具有某种属于人类的基本价值。这种修饰并不平凡，对于那些对象在我们心中的地位来说，其实已经是不同寻常的提升了。我们会因为它们的“灵魂”而开始某种感情依赖。
说一个国家拥有了灵魂，大多时候我们是在表达自己的归属感。因为如果仅仅是在描述对于这个国家的印象描述，那还称不上是灵魂，只是特点或者成见而已。但是，当这个灵魂开始有了属于它自己的自由意志时，人们应当保持足够的冷静。法西斯已经惯用这样的词汇了，有时我听到这些词的时候不得不有些惶恐。当然不止于词汇，还有纪录片《意志的胜利》。
说一个公司拥有了灵魂，一般便是指我们对它产生了感情上的信任。比如我就曾深信不疑 Google 有着一个以自由、创新与精英为核心的灵魂，进而成为了它忠实的粉丝。这种感情让我在做判断时少有理智，比如：过于信赖它们的设计产品 Pixel 和 Chomebook，不假思索地推崇它们的工业设计理念 Material Design，对其应用程序版本号的更新翘首以盼。它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有灵魂的设计师，如同当今时代某位伟大的作曲家一般，其作品毕竟散发迷人的光芒。我们是不会主动停下来去思考这种感情的，不会察觉何时开始它们拥有了灵魂。这种感情本质上也经不起认真的反思，横在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怎么可能经得起任何考验？如今我的这种“信仰”或是“崇拜”已然淡化，但也是经历了相当长的时间才走到了这一步。毕竟 Google 其实很难拒绝，不是吗？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大多数情况下 Google 搜索引擎就是你心目中万能的先知。行文至此，我并非是呼吁大家远离公司巨头，而是希望对某些认知能够多一些反思。它们很可能不配拥有灵魂，不值得被赋予某个精神，它们只是工具而已。不只一次我听到过有人告诉我如下智慧，不要爱上自己的雕像\设想\模型，拥有皮格马利翁般的感情是危险的；今天我想表达的是，不要为那些公司赋予灵魂，它们提供的产品最多是便手的工具，如是而已。
接下来我们重提一些《The Four》中的观点，希望能够有所启发，尽管它们是比较激进的。社交平台 Facebook 已经成为人们表达与接收关心\爱的关键所在，没有它对生日的提醒，我们对某些人泛泛的、心血来潮的关心将何处安放？尽管再不真实，它几乎了完美实现了人们对爱的通俗理解，被赞同、被认可、得到积极反馈……我们从腾讯 QQ 转移到微信的时候，是否出于一种表达爱或者接受爱的需要呢？希望不要将这个工具放到太高的位置，生活中有很多浪漫与爱是在它的默认选项之外的。关于 Amazon 和淘宝，我已回忆不起或许有过的感情依赖或认可，故不做出评价。但是我相信会有自由的精神开始意识到其中的某些问题的。《The Four》更多地将 Apple 定义为了奢侈品，以消费者的性需求为直接目标——当然这里是对增加性吸引力的需求。我也几乎没有用过它们的产品，不过这里的增加性吸引力永远像是一个嘲讽——我们赋予了 Apple 灵魂，并让这个“灵魂”安慰我们自己的灵魂入眠。
谁有灵魂呢？
是面对这个问题的思考者，我们自己，可以努力去有的。
后记
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我把一个政治腐败话题转向了个体的认知问题。~~确实无力去讨论政治，~~在我眼中，科学与思想是冒犯强权的最有力的武器。意识到某些科学技术的重要性需要足够的思想准备，我们需要有耐心去学习，有意志去离开舒适区……在足够的思想准备之后，配合足够的技术，横亘在人们之间、无形的柏林墙是可以被翻越的。可惜的是，这些思想无法被轻易传授，它更多地有关于独立思考与批判精神。但我寄希望于当代的知识分子，他们在为超人这个概念而准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