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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哲学

二〇一八年二月八日,星期四

毫无预期地,得以瞥见我的人生观中的悲观因素。这促使我重新思考起关于自身的问题。

在深入的探索之前,不妨先回忆我的整个思想历程。不过我不太相信回忆,即便想做到全面的、毫无遮掩的叙述,也同样无法达到真实客观;我深知人们以及自己是会自我欺瞒的;不过,这番话既然是对我的好友所言,我应当尽全力去避免文过饰非。

从相遇哲学开始说起,那时我陷入了全面的混沌与困扰之中,具体时间不是很清楚,大抵便是 18 岁刚过。混乱、紧张的家庭关系把我弄得神经兮兮;确切来说,那时我除了他们二人(不幸一者已逝)之外谁都不愿意相信。应该来说,纵横交错的利益关系将我置于漩涡中心,我只想远离这一切。根据我的原则,不应当将自己过分带入情境,只好停止了对它们的回忆,而且这部分回忆的细致内容并非重要。

为了应付这种空虚、抑郁的状态;在大学伊始,我为自己定下了三条原则。具体哪三条我忘记了,我只是后来对几个朋友谈起过它们,如今我只记得第二条——将帮助他人视为自己的义务。不过那时抽象地定义了帮助,不再是指无显著意义的、平常的帮助。这样的三条原则使我摆脱了长时间的抑郁与失望,并且得到了一些实质上的友谊,虽然其中的部分友情由于我自己的思想、行为偏差而逐渐消失。这样简单的原则让我充分体验到了控制自己的乐趣,尽全力统治着自己,兴许这是我思想中“专制”部分的来源。

这样过去了一年,我开始为另外两个问题所困扰。一个问题是欲望,应该来说是性欲,但是我当时更有可能是在更加抽象、全面的基础上去考虑欲望问题的。所以,这里的欲望不单是指某个特别、具体的欲望了。在高中的最后一年,无疑我们接受的欲望引导方式是压抑,直白地来说是不浮躁。我对禁欲主义倾向的观点有些迟疑,可是却没有正确的看待与处理方式。另一个问题是同情心。就上文而言,我曾“将帮助他人视为自己的义务”,所以深受这一问题的困扰,将自己寄托到他人的身上让我实在是感到困惑。很长时间,我都在思考同情心的意义,或许它没有意义。

如你所猜,我在尼采的哲学那里找到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他的观点大概是:性欲是可以升华的,欲望贴近生命意志;在他人主动寻求帮助之前,同情心是弱者的美德。请不要简单地理解这两句话,我只是在用简单的语言而已,你大可对自己的道德评价方式放心而不必有所焦虑。

我感慨哲学的力量,进一步接受了尼采的许多观点,包括生命意志、艺术美化、道德重建等。由于之前提到的混沌与困扰,我保持了对人生进行思考的习惯,沉浸到哲学也是意料之中。因为哲学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曾真挚地思考自己的人生。而后,我选择了更具学院风格的哲学家,马丁·海德格尔。他应该是属于存在主义哲学流派的,我接受了他关于语言的观点,并且认为可以在自身与语言的关系之中找到生活的意义。

在这期间,我并未停止做出独立的探索。关于爱情关系我进行一系列有意义的思考,不过令人惋惜的是,我现在放弃了那些观点,转向了浓厚的悲观主义思考——“拥有从未允诺我们什么,我们却为之如此着迷”;对于自身我提出的观点是“封闭自己的评价体系,以尊重自己的态度尊重他人”;面对人际关系中不知所起的羞辱与攻击我的看法是“不要给他人提供建议,自由精神应当向往孤独”。

以上便是所谓有助于进行后续分析的个人经历了;曾经为自己的交谈立下规矩——不谈哲学与过往,但这次我却执意要去解决自身面对的迫切问题。

那么我现在面对着怎样的问题呢?是什么样的惊动必须要使我去对哲学进行某种不可靠的回忆呢? 如开头语,“毫无预期地,我得以瞥见我的人生观中的悲观因素”。叔本华、尼采、海德格尔,都在以虚无主义作为哲学观点的出发基石。叔本华没有给出克服悲观的途径;尼采强调用艺术,我进一步认为数学也可以;海德格尔认为通过死亡来唤醒。然而,今天读到令人悲伤的消息——“海德格尔的存在背后是彻底的虚无,死亡将我们从世界之中的沉沦拔离出来之后,便让我们直面惨淡的虚无进行自由的选择”。

我虽然不完全相信这句话(心里甚至在蔑视这句话的逻辑),但还是颇为震惊。我竟是了一个悲观主义者,说实话,我从未害怕这个定义,但是我的许多观点不免也太悲观、虚无了些。然而我给出的解决方法也是比较直接、简单的——对自己的思想历程进行彻底地回顾。在上文完成这一回顾时,我已经得到了解脱:毕竟我是在真挚地思考我的人生,我独立地面对惨淡的虚无开始了自我救赎。

当完成这一回忆之时,想起了文中并未显式提及的朋友们。很多时间里我似乎处于精神分裂的状态,怪异的思考方式可以得到朋友的包容实在是让我十分宽慰。许许多多来之不易的观点皆来自于与朋友真诚的交谈之中,将附及此以敬诚挚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