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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你的面前

二〇一七年七月二十六日,星期三

今天下午,倦于手中的沉重。我想到那一排排书架面前,仿佛是要去回忆;就像我以前做的那样,伴随某种徜徉,让指尖滑过的书脊安抚我的躁动,那么自然。

路过那些专业的书架,不想理睬,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这样做;这般上了几层楼,来到了文学面前,倏忽间,便有一阵伤悲袭来。因为在意识里,我要承认,我已经无法为它们驻足了。起初有一种不敢相信,只好在书架面前多饶几圈;我以为我可以在《诗经》面前停下,可以尝试去翻开某人的散文集,但我都没有。有些惊讶,我在诗歌面前尽力放慢脚步,手指却没有力气去取下一本。在它们面前,我竟然有了一种抗拒感,十分顽强的抗拒。

某一刻,在一个角落遇到了一本纳兰词解。突然就笑了出来,干涩的苦笑。曾有过这书,读过好几遍;面前的这一本更为陈旧。就像一个我害怕见到的老朋友,在他面前,没有丝毫喜悦,连表情都不愿意改了。当时我就是在那里笑,想笑得无耻一些,仿佛担心他识破我内心突然加重的伤感。

我在写些什么?用沉默去回忆。我在极力去找回某种感觉,像极了纯粹的自私,想要紧紧的抓住逝去。这让我反思,我做了什么——到达了如今。然而甚至不需要太多思考,我就能知道答案。

一直以来,我在竭力逼近完全的真诚,对自己完完整整的真实、诚实。哪怕是要看到内心的所谓灰暗,去直面脆弱,去找出羞愧。这是一种强迫的勇敢,是用双手掐住肩胛骨,迫使着挺直腰杆。我看到了很多,不需要说出的真实。是的,一个对自己真实的人是不会尝试说自己真实的;因为这时真实就变成了他内心的神,而在一个神面前他不得不去做无奈的信仰者、无辜的说谎者——因为他不能有罪。仿佛我已经知道了如何去达到自己的真实,以至于面对我的非理性时,我无声了,剩下了“洞察”之后的荒漠。

这真诚,我想说,是伴随着许多幻想的破灭的。在某个边缘上,稍微踏错往前一步,便是无尽的虚无深渊。

但是,我也发现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还有一些人存在,在距离我的心很近的位置;在他/她们面前,我像……某个或许无法形容的实体,依旧展示着某种“朴素”的情感。

“他/她们”,我自然是想站在你的面前,因为你们,让我的真诚不再为它的来之不易而骄傲自豪。

我需要珍惜你们,我是害怕了。确实如此,但我喜欢这种感觉,它同样是我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