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坐在窗前,高高的床上,这份难得的宁静,应当归功于今晚的一弯,一弯锋利的月。九时许,初见便令我诧异,未曾想过还有机会在法国的夜晚看到月亮。因为几日前,她还是在凌晨瞒着熟睡的旅人随着清风登场,在上午耐心地陪伴着好奇的我,于下午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她不言别,又躲着夜晚的我,让无处寄托的人儿提不起笔。 才至十时,与水泥路面上昏黄的灯光之间毫无任何缠绵,就又去了。大概也是厌倦了我贪婪的窥视,不甘心只作为一个不被诉说的符号而存在吧。
在疲惫的晚上,趁着记忆尚显清晰,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嘞。想要讲述自己的情绪如何在一天之内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再去回顾那些非常细微但是似乎意义重大的瞬间;然而梦醒之后,竟也无语再续。
梦是奇怪的杂烩,对家乡的思念,白日里在自我约束之外的念头,等等这些一直被逃避、被压制的东西,以非常直接的方式出现了。那么一天中的自我满足,在梦中也几乎变得微乎其微了,因为这满足无非就是我选择性地忽视对家乡的思念以及对孤独的厌倦罢了;又想到莫不是忘了关窗,噪声将我早早叫醒,我又那里去寻找这场梦呢?醒在自我麻醉的幻境之中,到梦中倒真正地寻得了解脱。
于是,便望着那月亮吧!千年来文人笔下的委婉也终将被慢慢继承下来,下一个夜晚也有月亮,但也依旧不会伴我入眠。唯愿忘记了将要发生的梦;在梦里所有的朋友都在甚至更加亲密,孤独被新的热情所克服,而且重要的是,这一切都是在我的家乡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