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来说,我们现在确实不应当将性冷淡视作一种心理疾病,大家更倾向于将其视为一种生活态度,而我这样称呼它自然有独特的深意在里面。在给出性冷淡的定义之后,我将承认自己具有性冷淡心理这一事实,并进行足够的解释以确保我不会被误解同时为整篇文章提供更加深刻的内容。
性冷淡,即个体爱与欲的强烈不协调。关于爱,读者不难理解它的涵义;关于欲值得进一步的说明,读者大可直接将其解读为性欲而不会出现太大的偏差,但就我自身而言我感受到的大多是性欲的伪装或者升华状态,这一点我之后或许会加以解释。发现我心理状态中的性冷淡本质这一过程值得说明,大致就是使用了精神分析的方法对我的心理结构进行了一系列深入研究。但是即使精神分析的方法可以被习得,我又是如何确信得出的结论呢?这种确定来源于一个验证,一个被记载下来的性冷淡者的临床状态。这个记载预言了我的一种爱情观念或者说爱情心理——对爱情对象极强的拯救感。我很清楚当我谈到拯救感的时候读者并没有太多反应(性冷淡也许是少数吧),但这一描述却彻底震惊到我了——从我所有的关于爱情的经历或者思考中都可以发现的它的影子。关于自身的思考让我很早就察觉了爱情心理的异常,我也就这一点进行过多种解释,比如#爱情思执#系列,但是它们都没有“拯救感”这个词来的强烈;仿佛那个在精神分析史上留下记录的人就是我自己。拯救感,这实在是一种十分特殊的感觉;如同罹患精神症的人那样,他们的感受几乎无法被常人理解,而只能记录、描述。我曾经为这一概念做过多种多样的解释,其中一种是——我为自己的周围营造了强度极高的紧张,以至于除了真实的自我没有他者可以忍受这种氛围;但如今,我意识到这一解释与拯救感有着很大的关联。在#爱情思执#系列,里面的观点都可以用性冷淡以及拯救感来加以解释;我将不会为此多费笔墨。
爱与欲的强烈不协调,这是一个有待解释的描述。这是在说,性冷淡者并非没有爱(情)以及欲望,真实发生在其心中的是这两者的强烈不协调。他的所爱与其欲望几乎难以集中到一起。有趣的是,正常人的这一倾向或许有助于催生所谓的“无私之爱”——当然这里我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而已。这种不协调不是因为他对其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美化——消除一切低等的性欲,而是因为他的心理结构决定了他根本无法协调他们。我感到自己是这样的,这一结构的不明朗促使我去用哲学思考爱情。我曾经以为每一个人都能够将欲望完全的分离出来并加以分析,但是这一想法实在是有些天真的;只是因为爱与欲本就难以协调,我才可以无所畏惧地将锋利的理性之刀刺入混沌的欲望整体。现实生活是,大多数人并不需要用理性对欲望进行仔细的考察,爱与欲可以被协调这一默认状态使他们失去了这一做法的必要性。
对于性冷淡来说,他们的爱情通常有些极端倾向;我相信不必明说大家都很清楚事态发展的结局——或是否定欲望的爱情或是否定爱情的欲望。当然,我现在关于爱情有了更为深刻的见解;但是这有违社会核心道德观念,故不会详细说明(大致观点与文明的性道德有关)。关于我个人如何看到性冷淡,我在后文将会给出说明,因为这一部分主要关乎我的哲学思想——深刻的论证应当留到最后。
对女性而言,性冷淡主要来自于现代文明的高强度压迫(我是平等女权主义者,这个观点不应当被恶意歪曲)。对男性而言,主要原因来自于其早期经历;令人惊讶的事实是:生理功能的弱化并不是性冷淡的主要原因(来自弗洛伊德对他人的记录)。我显然是男性,这里将简单叙述性冷淡的形成原因,就当把我自己写进精神分析的案例吧。关于我的早期经历,我曾经写过一篇自传性质的文档《JingMatrix其人》,在那里我用了很大的勇气才完成写作,但是还是对我的经历进行了修饰。弗洛伊德分析性冷淡的时候时常提及恋母情结,但问题到我这里变得有些特殊。我在3岁到10之间几乎没有与父母接触,12岁左右才与母亲有更加正常的联系;而且在之前受到了基督教义的持续“熏陶”。如果我打算为精神分析中的恋母情结提供一些新的材料的话,我大可解释自己的经历为反向的恋母情结——强烈的憎恨与内心的爱其实没有区分。我在这里之所以可以提到憎恨,完全是因为我如今对憎恨这一行为本身怀有强烈的蔑视(关于哲学意义上的蔑视,我不想多加解释,因为本身这就不简单)。变相的恋母情结以及基督教的禁欲主义(原罪哲学)便是我性冷淡的原因了。如你所想,我极其蔑视基督教义(甚至道德);但是我绝不会去攻击、去诋毁中伤一个虔诚的教徒——这便是人道主义。我十分蔑视(哲学意义上的蔑视)道德观念,但是我也绝不会因此而去冒犯一个人的修养,这也是人道主义。很多哲学家都是这样看待世界的,我只是说出来了而已,是人道主义让他们依旧遵守着特定的社会规范。
性冷淡大可与其他的一些性心理放在一起来进行讨论。在当今的文化背景下,关注性心理的问题有些不合时宜,以至于我甚至不清楚向一些朋友表达我的观点是否合适。试回忆物理学家牛顿、诗人卢梭、数学家格罗滕迪克、作家卡夫卡、哲学家维特根斯坦,从有限的记载有一定的理由认为他们在性心理上的异于常人并非偶然,我稍后加以解释。当然,关于历史人物的推测不会有信服力,但是我关于自身的构想、选择却是完全真实的。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我不必谈论性心理,而直接谈论哲学、谈论性冷淡这一心理特点对应的哲学结构。但是那样我的描述将会变得极其抽象,更像是只属于自己的语言。弗洛伊德创建的精神分析学派,他的成果令人瞩目,但是我主要关注于他的哲学思想。这里我得进入熟悉的哲学领域了——在虚无之中,弗洛伊德用性本能为对抗虚无提供了契机,这在哲学结构层面的意义上对应着尼采的权力意志、海德格尔的语言,虽然这三者其实只有一个共同点——对抗虚无。弗洛伊德从生理出发,尼采从心理学出发,海德格尔从语言学出发,他们都超越了叔本华的纯粹虚无主义。说到这里,我相信读者应该可以明了我并不是真的在关心性冷淡这一心理疾病;我所关心的仍旧是哲学观念。
我为何选择了相信虚无?数学家、哲学家这两个称呼都是社会评价的结果,但是对哲学意义上来讲已经摒弃外部评价体系(这是我为何哲学上选择蔑视道德的原因)的我来说,我就是这样称呼自己的;它们无关社会评价,它们是思考状态的指代。对数学的思考让我怀疑唯物主义的观点,毕竟这似乎是它所谓最严谨的学科;如果我说唯物不懂数学的话,它肯定会讥讽我才是真的不懂。为了给数学以及我的心理状态赋予意义,我选择了哲学。可是数学上那已经根深蒂固的观点使得我只适合虚无主义或者它的改进版本——存在主义。我是一位存在主义者,这件事如同我坚持人道主义一样自然。回到性冷淡,我深知非理性的强大作用,所以试图在以后的生活中协调爱与欲的关系将不会是我的选择。对于弗洛伊德的“解剖学即命运”我是用存在主义的观点来解释的,命运只是特定的心理结构(这句话已经极其反唯物主义了),在虚无面前,我们依旧要进行不间断的选择。
现在可以响应前面的伏笔了,特殊的性心理者可以将他们的力量(弗洛伊德所言的性本能)耗散到文学或艺术创作之中,当然也包括为现代文明的建设。那么我会如何响应爱与欲的强烈不协调?这个答案我早已确定,投入到对抗虚无的战场之中,化为全部的勇气;那是我为人生做出的选择。
当然,确定性冷淡这一特征对我有很大的帮助,它让我不用再为处理在我周围的一些关系而苦恼了。因为强行通过一些解释来进行协调并不会有太大的结果;我承认对一些朋友的爱,并试图将全部欲望升华到对抗虚无中的勇气之中。